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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數情況下,成立一座國家公園是為實現集體目標而採取的一種充滿矛盾性質的行為:既夢幻又務實;一方面自私自利,一方面犧牲奉獻;而它的重要性既是地方上的,也是全球上的。和國歌或國旗不同,國家公園除了象徵的層面之外,也存在於地理、生物和經濟等有形的層面中。它有活生生的居民和物理上的邊界。有收益和花費。有朋友,有時也有敵人。它有神聖的永恆性所賦予的光環,因為社會選擇把它這個地方畫出來,永久地保護下去。
但,永久是多久?
  過去20年來,一直有某種反動力量在對抗整個國家公園的概念──至少是對抗其中最嚴格、最不容質疑的那一類概念。簡單地說,這個現象的主題就是「公園與人的對抗」。反對意見的核心是:光把幾塊土地圍起來,說它們是公園,然後把想在那些地方求個餬口的窮人趕走或排除在外,並不能達成保育的目標。這麼說確實是對的。在65億人的地球上要單純藉由隔離來實行保育,在政治上是不可行的;而且同樣重要的是,這也是不人道、不公義的。公園的好處主要是由住在遠方、經濟富裕的社會成員所享受,而代價主要是由公園附近生活困頓的弱勢族群來承擔。「拯救動物,人類滾蛋」這樣的政策不會成功,也不應該成功。把這種論點推到極致就變成:以成立國家公園的方式保護景觀和生物多樣性,只不過是另一種菁英式的文化帝國主義。
  相對於此的觀點,若同樣也推到極致的話,就是公園必須是公園,保護一定要保護得徹底,即使必須動用鐵絲網圍籬和武裝巡守員也在所不惜。
  兩種看法都不完全錯,也不完全對。但事實證明要調和這兩者並不容易。2005年5月在瓜地馬拉的蒂格雷湖國家公園,超過100名攜帶武器的民眾占領了一處研究兼管理營地,要求各界承認他們在公園範圍內的居民身分,並在談判之後挾持了四名人質。最後州長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承諾提供物質援助以交換人質。四個月後,肯亞野生動物與觀光部長宣布安博塞利國家公園將降級為國家保護區,交還給這片土地的原地主馬賽人所組成的一個理事會管理。擁有多樣化景觀的安博塞利尤其以大象聞名,一般認為是東非保育成果最豐碩的一顆明珠。29個保育團體在一封公開信中向肯亞總統控訴,這項未曾諮詢國會即逕行在官方的立法期刊《肯亞公報》上發布的降級決定是違法的。
  當各國像你我這樣的公民發現,短期的慾望比長期的理想更能令我們信服的時候,其他國家公園的除名運動很可能不久也會陸續出現。我前面提到國家公園除了存在於地理、生物和象徵等層面之外,也存在於經濟層面時,就暗示過這一點了。現在可以再加上兩個:國家公園同時也存在於政治和時間的層面中。已經做了的事,無論多麼崇高或者高瞻遠矚,都是可以一筆勾銷的。

完整的內容請見2006年10月號《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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